第一次見到佬奶奶時，我正懷著老大，應該是民國79年吧，
那時跟老公都在台北上班，住處離娘家有兩站公車遠；
坐月子時，奶奶燉了鍋花生豬肚，提著走路到家裡來，說是可以催奶，
婆婆也在，是特地從羅東上來幫我做月子的，
她問：「ㄚ這是袂“換肚”ㄟ！」（“換肚”以後，這樣下一胎就能生男孩），
哈！頗有點各自表述的味道。
帶佬奶奶四處遊山玩水，手上抱的是我兩個月大的女兒；
羅東山上的老家、橘子園；
奶奶一輩子沒看過海，像個孩子似的，在海邊撿起貝殼來，
同行的是舅婆，和老媽皆屬不老妖精那一掛的；
老公那時常腰痛，久站久走會復發，正趴在地上，奶奶還幫他推拿。
佬奶奶在台灣並沒有住很久，
撇開兩地的生活方式、文化差異不說，
家裡只有老爹、姑媽（就住在樓下）能跟她說家鄉話，
老爹一定很後悔，從小沒強迫我們學上海話，
老媽只會唬弄幾句，像是“姆媽”、“ㄎㄜ”電視之類，
雖然奶奶會說普通話，但有時還真雞同鴨講。
那時爸媽仍在上班，依舊晚出早歸，
兩人晚餐前出門，夜半或天曉才回來，整個早上是在睡覺的，
而整個晚上除了老弟，沒人在家，
那顆悶蛋，你知道的，三年孵不出一句話來。
現在想想，在台灣那幾年，奶奶其實是寂寞的，
雖然有比較好的物質生活，但是看不到熟悉的景物、沒有朋友、上哪串門子？
對她而言，這裡是陌生的國度，大部分的人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，
我猜想，若不是為了其他孩子、孫子的出路（幫適婚的孫女物色女婿，或哪個孫子想出國深造），
以老人家安土重遷的心理，絕不是為了享福而來的，
為娘的心，永遠在為後代打算著......
終究，還是想回家了。
以前在那邊朝思暮想，海的對岸還有兩個自小離家的孩子，
現在在這邊牽腸掛肚著故鄉的一切，
為娘的心，永遠像石磨心，磨著、磨著......
我不記得老奶奶是哪年回去上海的？
只記得奶奶的行李裡面塞了好多好多的衛生紙，
她說：「這麼細的紙，要多帶些回去送人......」
也不記得我有沒有去機場送行，
只覺得那個故事中的佬奶奶，曾經走出來到我的世界裡，
然後又回去了，
彷彿，未曾來過....
＊[往昔]我的佬奶奶（上）
那時跟老公都在台北上班，住處離娘家有兩站公車遠；
坐月子時，奶奶燉了鍋花生豬肚，提著走路到家裡來，說是可以催奶，
婆婆也在，是特地從羅東上來幫我做月子的，
她問：「ㄚ這是袂“換肚”ㄟ！」（“換肚”以後，這樣下一胎就能生男孩），
哈！頗有點各自表述的味道。
帶佬奶奶四處遊山玩水，手上抱的是我兩個月大的女兒；
羅東山上的老家、橘子園；
奶奶一輩子沒看過海，像個孩子似的，在海邊撿起貝殼來，
同行的是舅婆，和老媽皆屬不老妖精那一掛的；
老公那時常腰痛，久站久走會復發，正趴在地上，奶奶還幫他推拿。
佬奶奶在台灣並沒有住很久，
撇開兩地的生活方式、文化差異不說，
家裡只有老爹、姑媽（就住在樓下）能跟她說家鄉話，
老爹一定很後悔，從小沒強迫我們學上海話，
老媽只會唬弄幾句，像是“姆媽”、“ㄎㄜ”電視之類，
雖然奶奶會說普通話，但有時還真雞同鴨講。
那時爸媽仍在上班，依舊晚出早歸，
兩人晚餐前出門，夜半或天曉才回來，整個早上是在睡覺的，
而整個晚上除了老弟，沒人在家，
那顆悶蛋，你知道的，三年孵不出一句話來。
現在想想，在台灣那幾年，奶奶其實是寂寞的，
雖然有比較好的物質生活，但是看不到熟悉的景物、沒有朋友、上哪串門子？
對她而言，這裡是陌生的國度，大部分的人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，
我猜想，若不是為了其他孩子、孫子的出路（幫適婚的孫女物色女婿，或哪個孫子想出國深造），
以老人家安土重遷的心理，絕不是為了享福而來的，
為娘的心，永遠在為後代打算著......
終究，還是想回家了。
以前在那邊朝思暮想，海的對岸還有兩個自小離家的孩子，
現在在這邊牽腸掛肚著故鄉的一切，
為娘的心，永遠像石磨心，磨著、磨著......
我不記得老奶奶是哪年回去上海的？
只記得奶奶的行李裡面塞了好多好多的衛生紙，
她說：「這麼細的紙，要多帶些回去送人......」
也不記得我有沒有去機場送行，
只覺得那個故事中的佬奶奶，曾經走出來到我的世界裡，
然後又回去了，
彷彿，未曾來過....
＊[往昔]我的佬奶奶（上）
全站熱搜
留言列表
遊記》遊山玩水趣 (2)
